作者|姚悦
编辑|缪凌云
涨也宁德，跌也宁德。华自科技（300490.SZ）因宣布获宁德时代（300750.SZ）近5亿大单股价大涨3倍，而一说订单没了，立马一字跌停。与此同时，华自科技“自家人”高位套现也遭监管层质疑是否存内幕交易。
9月15日晚，华自科技公告，其子公司与宁德时代的4.8亿元重大订单终止。次日，华自科技便“一”字跌停。此后股价也连续低迷，截至9月23日，收跌22.27元/股。
4月以来，因收获宁德时代大单，华自科技股价从9元/股最高冲至37.3元/股，若按年内最低7.41元/股计算，涨幅超过400%。
与此同时，引起外界广泛关注的是，在华自科技与宁德时代的大单被宣布获得到取消期间，华自科技控股股东、持股5%以上股东、董事、高管等多次进行减持。
因此，大单突然取消的消息一出，不少投资者纷纷质疑华自科技是否设计用假定单拉高股价。
深交所也在华自科技宣布取消订单当晚就出《关注函》，询问信息披露是否及时全面；是否炒作股价；“自家人”减持是否涉及内幕交易等。
9月17日早间，华自科技回复《关注函》称，股东诚信创投属于专业投资机构，未向公司派驻董事、监事，不属于公司内幕信息知情人。除该股东外，其他股东具体减持时间远早于本次内幕信息知悉和理应知悉日期，不存在知悉内幕信息而减持，不存在内幕交易。
4.8亿订单披露时均未收到纸质订单
华自科技本次取消的4.81亿元订单共涉及宁德时代两个项目，其中YB3项目2.31亿元（含税）、CLW2项目2.51亿元（含税）。
两笔订单都是华自科技全资子公司精实机电与宁德时代及其控股子公司关于锂电池生产设备订单。
华自科技在公告中解释，订单取消原因是因项目实施地变更、技术条件变化及精实机电产能档期问题。
回复《问询函》时，华自科技进一步解释称，本次两个项目，YB3项目因客户项目实施地点发生变化，由四川变更至广东，设备交期发生变化；CLW2项目的设备布局、托盘蓝本（托盘尺寸、托盘间距）等技术参数改变影响交期。再加上上述项目与公司其它订单交期冲突，且公司目前产能饱和，无法确保客户交期要求。
据《大众证券报》，有消息人士称，取消主要是因为生产不过来，产能不够，达不到交付要求。
事实上，华自科技也早就透露过订单的不确定性。
在公布两次获得宁德时代订单的公告中，华自科技均称：宁德时代通知公司中标是通过发送电子邮件定点的方式，公司尚未收到宁德时代正式纸质订单（即PO单）。虽然电子邮件为双方共同约定的下单方式，但存在未来不能如期收到客户正式PO单及未来因客户需求变化订单发生变更或取消的风险。
回复《问询函》时，华自科技对此表示，YB3项目于2021年4月28日披露定点信邮件、2021年5月18日签署纸质合同；CLW2项目于2021年5月18日披露定点信邮件，尚未签署纸质合同，2021年7月精实机电收到上述订单实施地点、技术参数变更的要求，但交期待定。直到9月双方协商一致同意终止上述订单。
取消这两笔订单，对华自科技来说影响不小。2020年，华自科技总营收11.62亿元，这两笔订单金额占去年总营收的41.41%。
自2020年12月7日以来，华自科技共计四次披露中标宁德时代订单金额累计约15.1亿元。截至目前，除取消的约4.8亿元的订单外，还有订单合计金额约10.3亿元。
据了解，精实机电与宁德时代的今年2月确认的一笔5亿元订单，虽然收到了1.5亿元货款，但到6月末累计销售收入为0。
股价高位“自家人”频繁减持
今年1月起，原本就低迷的华自科技股价再度大跌，4月27日，收跌8.68元，跌幅4.71%。
但在4月28日宣布获得宁德时代4.8亿元订单后，华自科技股价快速飙升。9月14日收盘价32.74元创新高，期间华自科技股价涨幅高达259.28%，若较年内最低点7.41元/股计算，涨幅更是超过400%。
不过，就在股价利好的时候，华自科技却接连出现股东减持，而且这些减持还是来自控股股东、持股5%以上股东、董事、副经理。
7月2日公告显示，华自科技控股股东长沙华能自控集团有限公司拟减持不超过315.21万股；7月5日公告显示，持股5%以上股东广州诚信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计划减持不超过497万股，董事苗洪雷拟减持不超过11.29万股、副总经理唐凯拟减持不超过2.5万股。
据华自科技回复《关注函》公告，7月5日，华自科技控股股东华自集团通过大宗交易减持39.88万股；7月16日，华自集团同样通过大宗交易减持13.29万股；7月26日，华自集团通过集中竞价减持181.9万股。至此，华自集团1个月内合计减持235.07万股。
7月27日，董事苗洪雷、副总经理唐凯分别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减持11.29万股、2.5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比例分别为0.04%、0.0098%。
7月30日、8月13日-30日、9月7日，持股5%以上股东诚信创投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分别减持50万股、187.89万股、10.61万股。
截至9月7日，股东诚信创投减持股份的数量已达到计划减持数量的一半，合计减持248.5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0.96%。
经计算，上述减持累计套现超过1亿元。
有意思的是，华自集团还出现了“乌龙”操作。7月26日，华自集团减持公司股票的过程中买入公司股票2.6万股，构成短线交易，减持计划提前结束。同时在合计减持股份比例累计达到5%时未停止买卖股票，被湖南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深交所在《关注函》中询问，相关股东是否属于上述终止订单事项的内幕信息知情人，是否存在内幕交易情形，公司是否存在不及时披露进展信息配合股东减持的情形。
华自科技在回复时否认存在内幕交易，称经调查核实，除已披露减持计划的股东实施交易外，公司其他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相关内幕信息知情人在上述终止订单事项敏感期间未有买卖公司股票的行为，不存在内幕交易的情况，不存在不及时披露进展信息并配合股东减持的情形。
切入宁德时代后利润先升后落
1996年，现为华自科技实控人的黄文宝和汪晓兵共同成立了华能自动化控制，后成为华自集团。
2009年，华自集团出资设立华科科技的前身华自科技有限公司，并在2011年完成股份制改造。此后，华自科技一直深耕水利水电自动化领域，2015年底，华自科技登陆创业板。
和许多上市公司的故事一样，登陆资本市场后，华自科技便开始了并购扩张。
2017年，华自科技分别以3.8亿元、5.6亿元并购了精实机电和格兰特100%股权。
其中，并购精实机电让华自科技成功切入了宁德时代供应链。从此，精实机电为宁德时代提供锂电池后端生产环节的一站式自动化解决方案。
宁德时代对华自科技的营收贡献连年上升。数据显示，2017年11月、12月，精实机电来自宁德时代及其控股公司的销售收入共计1087万，2018年、2019年分别为6639万和1.23亿。
但总体来看，华自科技切入宁德时代供应链之后，净利润却先升后降。
有业内人士认为，宁德时代具有很强的议价能力，供应商比较弱势。财报显示，华自科技锂电池智能装备2019、2020年毛利率分别为34.73%、28.88%。
财报显示，2016年至2020年，华自科技净利润分别为约4821万元、5712万元、1.01亿元、8793万元、3006万元。扣非后净利润则分别为3672万元、4796万元、8924万元、1621万元、1713万元。均在2018年达到高点后呈现回落趋势。
2020年，华自科技“自动化及信息化产品与服务”、“新能源及智能装备”、“环保与水处理产品及服务”三大业务收入全线下降，同比分别降27.24%、20.85%、6.88%。这也导致了公司去年营收同比下降19.22%，净利润同比降65.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