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随着北京机动车保有量的快速增长，车辆尾气成为大气污染的一大源头。分析显示，机动车尾气排放是二氧化氮等一次污染物和PM2.5、臭氧等二次污染物的主要来源。
如何削减这些移动源导致的污染，成为北京大气治理的重要一环。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大气污染防治工作，2014年2月26日视察北京时指出：“大气污染防治是北京发展面临的一个最突出的问题……应对雾霾污染、改善空气质量的首要任务是控制PM2.5。”
十年来，北京在机动车尾气治理上持续发力：提高机动车燃油标准、加速老旧车辆淘汰、鼓励支持新能源车发展……
经过不懈努力，机动车尾气产生的主要污染物——二氧化氮的年均浓度从2013年的56微克/立方米降至2022年的23微克/立方米，累计降幅近六成。
2022年10月17日，朝阳路，碧空如洗。资料图片/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从“油”到“电”，环保还省钱
“80后”赵宇从读大学到工作一直都在北京，一晃十多年过去了。2022年，他的女儿出生了。也是在这一年，他把自己开了多年的燃油车置换成了新能源电动车，“孩子的出生让我考虑更多，换车的时候就想着得买个噪音小、更环保舒适的车。”
赵宇原来开的是一辆国五排放标准的银灰色小轿车，当年买车的时候，还不流行新能源电动车。
起初，赵宇的爱人还担心充电、续航等问题，但开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现在充电也比较方便，在外面快充一次差不多30分钟就可以。今年初，在物业经过申请审批后，他们还在小区车位上安装了一个家用充电桩，能享受到更优惠的电费，每度电只要几毛钱。
为了有效治理“移动源”污染，二十多年来，北京市持续不断地升级机动车排放标准，并加快车辆更新换代步伐。
2017年12月28日，新能源车车牌首发，工作人员装好新能源车第一块车牌。资料图片/彭子洋 摄
标准每提升一个档位，单车尾气排放量就降低30%到50%。北京市分别于1999年、2002年、2005年、2008年和2013年，率先在全国实施机动车国一、国二、国三、国四和国五排放标准，每次执行新标准均提前全国其他省市2到3年。2017年1月1日起，北京市又率先实施第六阶段车用燃油标准，并在三年后，实施更为严格的国六B标准。
与升级排放标准同步，政府通过补贴的方式鼓励市民以旧换新，加快淘汰老旧机动车。2009年至今，北京持续实施多轮政府补贴，累计淘汰约306万辆老旧机动车，发放补贴115亿余元。截至2021年底，新能源汽车累计保有量达50.7万辆。
正因如此，虽然北京机动车的保有量以年平均10%的速度增长，到2022年底已达712.8万辆，但尾气污染程度却逐年递减。
2022年，北京市商务局等七部门共同制定了《北京市关于鼓励汽车更新换代消费的方案》，鼓励置换新能源小客车。按照方案，报废或转出本市注册登记在本人名下1年以上的乘用车，并在本市汽车销售企业新购新能源小客车的车主，可获得8000元或10000元补贴。
2023年，油车置换新能源车的补贴政策依然在继续。北京市“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到2025年，全市新能源汽车累计保有量力争达到200万辆。
从“消失的西山”到“放眼一望几十公里”
敬清波是一名首都的哥，从业已经16年。说起北京空气的变化，他举了这样一个例子，“10年前，我开汽油车，那时候从东二环建国门桥上向西看，天儿老是雾蒙蒙的一片。最近这几年，经常是放眼一望几十公里，都能看到西山了。”
的哥敬清波开着他的新能源电动出租。北汽集团供图
2016年，敬清波所在的北汽出租汽车集团公司迈出里程碑式的“一大步”。北汽出租汽车集团公司资产管理部庞波回忆:“2016年，我们陆续购置了100辆北汽新能源的EU220和比亚迪e5；2017年，购置了一批吉利帝豪EV300；到了2019年，我们全面开始推行电动车的更新；到现在为止，电动车占我们出租汽车体量的近80%。我们的目标是到2025年将我们公司的所有出租车全都更换成新能源电动车。”
2020年的某一天，公司领导找敬清波谈话，说把他手头的现代伊兰特汽油车置换成一辆新能源电动出租车。一开始，敬清波挺犹豫的，“心里边还有顾虑，是不是充电不方便。”
不过，换车没多久，敬师傅就感受到了新能源车的“实惠”。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以前汽油车每5000公里保养一次，费用大概是150元，现在新能源电动车1万公里保养一次，大概花100元左右。按照每年跑10万公里计算，一年能节省2000元。以前开汽油车的时候，每天加油在140到150元之间，现在充电的费用每天大概70到80元，等于节省了二分之一的成本。”
2016年之后，越来越多的出租公司“上新”新能源电动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像敬师傅这样开着新能源电动出租车的的哥越来越多，“绿牌出租”已成为首都的士一张亮丽的新名片。
“绿色低碳风”吹进公交车
春日的午后，通州区宋庄镇平家疃公交场站，一排崭新的新能源电动公交车整齐停放着，绿色牌照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北京城市副中心现在共有71条公交线路，运营车辆565辆，全都为新能源车。
燃油车、燃气车、气电混合动力车、纯电动车……从业25年的“老公交人”曹岩石见证了公交车型的历次升级换代。曹岩石如今是北京公交集团城市副中心客运有限公司生产副总经理。入行之初，当公交车司机时，驾驶的是一辆柴油公交车。
场站里停放的新能源电动公交车。北京公交集团供图
他说，那会儿，生态环境部门的执法人员是公交场站的“常客”，现如今，却很少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前，由于油质问题或发动机问题，年检的时候总会有个别车辆尾气超标。现在，电车是零排放，年检验车就不存在这个项目，环保部门也很少来场站抽检了。”
“现在这电公交好啊，车厢里没有原来那种刺鼻的味儿了，在站台等公交的时候，也没有黑烟辣眼睛了！”坐了大半辈子公交的陈大妈这样说。
大1路18米长的“中国红”纯电动公交车行驶在长安街上。北京公交集团供图
2013年，为落实“北京市2013-2017年清洁空气行动计划”，北京公交集团就开始推动清洁能源和新能源电驱动车发展，2017年之后，北京公交集团快速发展纯电动车、增程式、混合动力、氢能源等不同形式的新能源车辆，形成当前以新能源车为主的新型能源车辆结构。
北京公共交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科技信息部副经理刘宝来回忆，“2012年末，北京公交集团的柴油车辆占到总车数的81.5%，只有3.3%的车辆是新能源电驱动车。现如今，新能源电动车比重已经达到65%。”。
不断优化出行方式，推动新能源车辆发展
近年来，首都空气质量的改善有目共睹，但这也并非朝夕之功。除了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的积极推进，更少不了每一个生活在北京的普通人的付出与努力，减少机动车使用强度，将燃油车更换为新能源车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优化车辆结构，淘汰老旧车和推广应用新能源车，是交通行业治理污染最关键且最有效的举措。2022年，北京市人民政府印发了关于《北京市“十四五”时期交通发展建设规划》的通知，《规划》明确提出，推广低碳新能源运输工具，推进公交、出租（含巡游、网约）等交通行业车辆“油换电”。
越来越多的新能源公交车出现在北京的道路上。北京公交集团供图
北京市交通委员会绿色交通发展处副处长周园介绍，目前北京市的新能源公交车和新能源巡游出租车，在总车辆中占比已经超过50%。截至2022年底，运营车辆累计推广新能源车6.5万辆，在国五排放标准以上的营运车在总车辆中占比已经超过70%。”
2014年北京市出台《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2020年北京市又出台了《北京市机动车和非道路移动机械排放污染防治条例》，两部地方法规互为补充，共同构成了移动源污染防治法规体系。
同时，以改善空气质量为目的，北京市始终坚持疏堵结合、标本兼治，北京市不断优化交通出行方式，推动新能源和清洁能源车辆发展，培养公众“绿色低碳、生态环保”的意识，进一步促进污染减排，加速空气质量显著改善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北京广播电视台新闻广播记者 于川梓
新京报记者 裴剑飞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