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居财经 张文静发自石家庄
2月19日，渤海信托出现在中国人民银行石家庄中心支行公布的一张行政处罚信息公示表中，因未按照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它被罚款100万元。
这已是渤海信托开年后第三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了。前两次，分别是因为拖欠员工奖金和挪用信保基金。
随着海航集团陷入资金危机、破产重整，隶属“海航系”的渤海信托，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身世注定了它眼下的命运无法平静。
风波之外，渤海信托与地产圈关系匪浅。细论起来，它在地产界踩过的“雷”，与地产公司发生的那些故事，不亚于眼下的风波。
“海航系”信托
渤海信托成立于1983年底，前身为河北省国际信托投资有限公司，2006年完成重组后成为海航集团旗下企业。2015年7月，渤海信托完成整体改制，更名为渤海国际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为河北省唯一一家信托公司。
目前，渤海信托注册资本36亿元，由三位股东海航资本集团有限公司、北京海航金融控股有限公司、中国新华航空集团有限公司，分别持股51.23%、26.67%、22.10%，实控人、受益人均为海南省慈航公益基金会。
前两大股东背后的控股股东均指向海航集团有限公司，中国新华航空集团股东中也有海航集团的身影。
四年前，海航集团爆发债务危机，开始资产大甩卖，但效果不如人意。直至今年1月29日，海航公告称，相关债权人因海航集团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申请法院对海航集团破产重整。
海航集团因巨大的资金窟窿倒下，作为“海航系”旗下的信托公司，渤海信托的处境显得颇为尴尬。尤其在海航集团宣布破产重整的风口上，渤海信托被曝出2019年员工奖金迟迟未发，又有前员工向媒体透露奖金迟发与股东有关系。
根据财报，2019年渤海信托实现营收29.24亿元，同比大幅增长47.32%；实现净利润11.16亿元，同比增长9.76%。2020年上半年，即使突发新冠肺炎疫情，渤海信托业绩仍在上扬，实现营收8.6亿元，同比增长4.21%；实现净利润5.82亿元，同比增长8.41%。
“业绩喜人却欠薪”，渤海信托的钱去哪了？
知情人士在社交平台爆料称，奖金不会再发放，且很可能是海航拿去补窟窿了。
随后，渤海信托内部人士澄清这是误会，系受石家庄地区疫情影响所致，承诺会妥善解决。但此番回应并未打消外界疑虑。
外界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渤海信托与海航系确实有不少关联。2019年，渤海人寿投资的一个信托计划到期后，进行了展期。该信托计划正是由渤海信托设立，资金流向了海航资本。
当年2月19日，渤海人寿公告称，将渤海信托渤安3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展期不超过1.5 年，展期金额3.11亿元，收益率从早前的8.29%/年提高至展期期间的9.59%/年，半年付息。
上述信托资金向借款人海航资本发放信托贷款，用于偿还海航资本在四川信托的借款及补充经营所需流动资金。
此外，乐居财经梳理渤海信托年报发现，近年来渤海信托与海航系均有密切的关联交易，且在2017年达到顶峰，当年渤海信托关联方交易数量达17项，关联交易金额221亿元。
虽然渤海信托的关联交易逐年减少，但截至2019年，其与“海航系”关联方交易数量仍有11项，关联交易金额仍有115亿元。
“踩雷”小房企
众所周知，地产项目是信托公司的心头好，它为信托公司带来了高收益，但同时也埋下了不少“暗雷”。近年来，房地产业务在渤海信托业务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
2017年，渤海信托资产分布中，房地产金额为513亿元，占总信托资产6.8%；到2019年，投入房地产的信托资产金额达670亿元，占总信托资产比重上升至11.23%。
近两年，房企频频爆雷，在长长的“踩雷”的金融机构名单中，频繁出现渤海信托的身影。而最近一次“踩雷”是正源地产。
1月底，西南证券披露的一则重大诉讼案，直言其旗下5只资管计划已暴雷，正源地产未按约定向西南证券支付公司债本息约5.5亿元。据报道，“渤海信托广益22/29/65号”等多只信托计划均曾持有正源债。
2020年，地产圈最关注消息的莫过于泰禾集团“爆雷”。在泰禾的融资图谱里，同样出现了渤海信托的身影。
事实上在2019年底，市场就有泰禾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传出，而在这之前不到半年的7月30日，渤海信托还曾向泰禾全资子公司福州泰禾锦兴置业有限公司提供24亿元融资，由泰禾提供担保。
除了这些见诸报端的大“雷”，渤海信托踩的地产“雷”更多体现在小房企处。
早年渤海信托就偏爱小房企。2010年左右，随着国内房地产逐步复苏，信托成为房企融资的主要渠道，渤海信托业开始大肆发展地产信托业务，承接了大量二三线城市小开发商的信托融资项目。
2011年时，渤海信托房地产信托业务还曾因增速过快被勒令“休息”三个月，问题“主要表现为与大量经营不够审慎的小开发商合作”，这也为其发展埋下了隐患。这从渤海信托对外投资中可见端倪。
截至目前，渤海信托对外投资133家企业，其中不少房地产公司，合作对象除了碧桂园、佳兆业、亿达控股等少数知名房企外，更多的是如广州广电、河南省清华房地产开发、深圳市大鑫置业发展、西安雅荷房地产开发等名不见经传的区域小房企。
最为典型的是已破产的成都天利来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下称“成都天利来”）。
成都天利来成立于2015年6月，注册资本2亿元，最早由深圳天来文旅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和华融资产旗下的华融前海财富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持股。
2016年，前者退出，同时引进了同为华融资产旗下的珠海横琴华融置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2018年3月，渤海信托接盘，成为成都天利来的唯一股东。
成都天利来主要开发位于成都市温江区的天来汇景小区，属于天来的三期工程。天来一期工程为天来国际广场，由成都天来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二期为天来广场外部广场，由成都天来丰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
自2016年起，该项目就多次陷入停工、破产、行贿等风波中，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天来系公司后续的投资开发。
渤海信托接盘成都天利来时，天来汇景正处于高光时刻。2018年2月，楼盘首批次住宅取得预售，吸引了万余组购房者参与摇号，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摇”楼盘。之后6月，二批次住宅再次取得预售，开盘后只剩下20套房子未卖出。
直到2020年5月，天来系公司因资金链断裂破产重整，其中就包括成都天利来。
今年2月4日，天来汇景剩下的那20套房源被挂在阿里司法拍卖网上拍卖，最终仅4套成交，其他均流拍。
而彼时满心欢喜摇号购买天来汇景房产的购房者们，现在还在苦苦等待交房的那天到来。多名业主在人民网留言板向有关部门反映天来汇景“烂尾”，施工进度近乎停滞。
此外，渤海信托提供融资河南省清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西安雅荷春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如今也出现资金困难或房屋办证遗留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