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产生明显效应,美英一些机构正在进行兵棋推演,商议在未来的“台海战争”,可以运用哪些手段措施对付中国。4月29日,美“大西洋理事会”非常驻高级研究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副总裁Hung Tran发表研究文章《西方“冻结中国外汇储备”的兵棋推演》,其计算的结果是,西方可以没收的中国“外汇储备+直接投资”总额为3.4万亿美元,而西方在中国的“直接投资+证券资产+债权资产”为5.8万亿美元,因此,美西方若冻结中国外汇储备引发中国反击,在经济上将导致“相互确保摧毁”的局面。
Hung Tran的文章称,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了美国、欧洲和其他盟国对俄罗斯银行、公司和个人的全面和严厉制裁。一个值得注意的措施是(对于一个大国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西方封冻俄罗斯中央银行的外汇储备——将俄罗斯银行(BOR)6300亿美元国际储备的一半以上固定在西方金融机构。此外,俄罗斯银行也被禁止以美元、欧元和英镑进行交易。
这些针对一国央行的措施提高了央行储备持有的地缘政治和主权风险。它们还引发了关于在中国(大陆)军事“入侵”台湾时对其实施类似制裁可能性的讨论。这种制裁的后果将比针对俄罗斯的措施更重要。
该文认为,中国的经济规模是俄罗斯的10倍,更加融入全球经济和金融体系,对西方制裁有更多的报复手段。目前,中国人民银行(PBOC)拥有3.2万亿美元的国际储备,其中确切的货币构成是“国家机密”。然而,在2018年的一份报告中,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SAFE)表示,美元在其资产中的份额从2005年的79%下降到2014年的58%,此后可能进一步下降。
尽管如此,可以合理地假设,中国人民银行的大部分国际储备都以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等主要货币计价,包括持有1.1万亿美元美国国债,2170亿美元的资产支持证券(ABS)和2730亿美元的股票。此外,中国企业在美国有约1450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FDI),在欧盟有约830亿美元的投资。这些企业中有许多是国有企业,或与中国政府有关联——比如华为——并可能受到美国和欧盟的制裁。
“大西洋理事会”的这篇文章认为,为应对外汇储备被冻结、其他私营部门的“外部资产”也可能被冻结的风险,中国可能会将大部分在华外国直接投资(价值1.9万亿美元)收归国有——主要来自美国、欧洲和其他制裁中国的国家的投资。中国还可以冻结逾1.2万亿美元由外国投资者持有的中国国内股票和债券。此外,中国实体已经承担了约2.7万亿美元的外债,其中大部分是美元和欧元,包括一些中国主权国际债券。中国可以停止偿还其中的许多债务,理由与俄罗斯相同——中国愿意也有能力偿还,但美国政府的行为阻止中国这么做。
中国甚至可以援引任何外债合同中包含的不可抗力条款——该条款允许合同各方因政府行为而中止履行合同义务,这些行为在签订合同时是不可预见的。暂停偿还中国外债将给西方投资者造成巨大损失——主要是通过投资基金和养老基金。
因此,就资产负债表风险敞口而言,中国拥有约3.4万亿美元的可识别国际资产,而(美西方)面临可能反制的风险,主要来自于西方国家的国际投资者和公司在华的负债或资产,这部分高达5.8万亿美元。因此,中国有足够的空间采取报复行动。制裁和反制裁战争游戏表明,双方的损失都相当严重。
此外,这种情况将严重扰乱经济交流——主要是双方之间的贸易。由于出口占中国GDP的18.5%,比重相对较大,其中约三分之一流向美国和欧盟,因此出口中断可能导致中国经济活动大幅下降。另一方面,中国占美国进口的18.6%,占欧盟进口的22.4%,尤其是制成品和几种关键产品,如药品和化学品。因此,中国进口的中断将导致明显的短缺和价格上涨,并使进口国的消费者和一些生产商感到不安。
在宏观经济方面,对美国的影响可能不如对中国那么严重。然而,美国消费者对商品短缺和通货膨胀的容忍度较低,这意味着与中国的“全面经济战争”的社会和政治后果在美国可能更为显著。对欧洲的经济影响也将更大,因为欧盟对中国的出口更多,占GDP的17.6%,而美国为11.7%。
简而言之,在西方制裁但中国可采取反制措施的情况下,双方都将遭受重大损失。这可能导致经济陷入恐慌或“相互确保摧毁”的局面。这些可能的后果将确定中国与西方之间地缘政治竞争和冲突的参数。在可预见的未来,这种情况可能会加剧,且涵盖双方关系的所有领域。
俄乌军事冲突爆发后,美国虽暂时避免直接军事卷入,但通过大规模军援和前所未有的制裁措施,企图从军事和经济两个战线消耗俄罗斯。随着美国有效整合了盟友力量和给俄罗斯进行“放血式”的消耗,美国及其一些铁盟正在考虑将这个模式应用在对付中国身上,其中干涉台湾问题成为他们首选的“应用场景”。
虽然“大西洋理事会”的这项研究得出了两败俱伤的结论,但这反映了西方正将考虑将全面制裁当作遏制和消耗中国的重要工具选项,问题是它们想怎么用的问题。据英国《金融时报》5月1日报道,美国已经和英国举行了“最高级别”会谈,讨论如何更紧密地合作,以减少在台湾问题上和中国大陆“开战”的可能,并首次探讨了“冲突应变计划”。 4月28日,英国外交大臣特拉斯甚至声称,北约组织应当成为“一个全球的北约”,处理全球范围内所谓的“威胁”,比如应该“保护台湾不受中国(大陆)入侵”。
种种迹象显示,美国及其核心盟友正在考虑如何通过策动台海危机获利的问题。制裁只是一种工具,必要时他们可以操作更多的组合工具包括代理人战争(不仅是民进党当局、可能还包括澳大利亚、日本等),来扩大制裁手段的效用,破坏中国的金融稳定和经济环境,从而达到“薅羊毛”“割韭菜”乃至压制中国的险恶目的。
美国及其追随者应能认识到制裁等经济霸权主义必将反噬其身,但如果能获得更大的战略和经济收益,付出重大的代价,他们或也不惧于相应冒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即指出,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