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圈的疯狂并未停止，币圈人依旧疯魔。6月21日，央行就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问题约谈部分银行和支付机构的消息一出，币圈投资者心态却不尽相同。
有人淡定有人愁。有投资人称，交易第二日收到银行销卡警示短信；也有投资人认为，银行监测场外交易的难度太大，只要做好防范措施就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人认为，全国4000多家银行总有漏洞，一些中小银行仍然可以操作。
事实上，监管部门在2013年就发布了严防虚拟货币交易的禁令，冻卡也早有先例。出金入金难度越来越难，但经历过多轮洗礼的币圈投资人，不少人已是“波澜不惊”。
不少人甚至有了应对之策。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发现，为安全入金，投资人从交易所转战OTC场外交易，并且总结出了一整套防止冻卡和解冻的应对方案，围堵虚拟货币交易任重道远。
转战OTC场外交易
央行约谈时要求，各机构要全面排查识别虚拟货币交易所及场外交易商资金账户，及时切断交易资金支付链路。工行、农行、建设银行、邮储银行、兴业银行和支付宝随后发布公告称，严格禁止虚拟货币交易，并将持续加强排查监测力度，一经发现立即采取暂停账户交易、终止金融服务等措施。
五家银行和支付宝发布声明之后，已经有参与虚拟货币交易的账户被封查。微博上有用户表示，收到某银行短信称其多次向虚拟投资账户转账，需带有效票据前往银行解冻，否则将永久冻结。也有虚拟货币投资者卖掉手上的比特币后，本金和收益都已经无法到账。
另一名虚拟货币投资人表示，6月21日通过建设银行买入1万元的USDT，22日早上就收到建设银行短信，内容是：“不得通过建行进行虚拟货币划转相关交易资金，一经发现，建行有权采取暂停账户和注销客户端账户等措施。”
他表示，银行警告销卡，不敢再用银行卡交易了。不过，也有投资人表示，同样的情况并未收到短信提示。有人分析，可能是金额大小不同；也有人认为，可能是交易卖USDT的商户被监管了，给商户转账就被连带了。
对于虚拟货币交易的禁令最早可以追溯到2013年，央行等多部委联合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要求各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不得直接或间接为客户提供其他与比特币相关的服务。随后，在2014年、2017年先后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比特币风险防范工作的通知》、《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等文件，三令五申禁止金融机构为虚拟货币交易提供服务。
在此背景之下，银行一旦发现虚拟货币的交易账户，采取的措施一向都是立即冻结。为了避免银行账户被冻结，一部分人选择了OTC交易（场外交易）。早在今年5月，虚拟货币投资者老李（化名）就告诉记者，他有朋友在C2C交易时被冻结过银行卡，可能是因为交易对方账户经手过“不干净”的钱。
所谓C2C是指买卖双方直接通过银行进行转账，其中一方的账户涉嫌洗钱、诈骗等，双方账户都可能被冻结，交易收益自然也难以落袋为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参与者需要自己承担一切风险，交易所变成了撮合买家和卖家的中间人，并不会介入。对于一些投资人来说，虚拟货币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一种“信仰”。
2020年12月16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工业和信息化部、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发布《关于依法严厉打击惩戒治理非法买卖电话卡银行卡违法犯罪活动的通告》，以“零容忍”的态度严厉打击非法买卖“两卡”违法犯罪活动，进一步加强行业监管，在全国范围内对涉“两卡”违法犯罪人员实施惩戒，深入推进“断卡”行动，全力斩断非法买卖“两卡”黑灰产业链条。
虚拟货币论坛有人分析，打击两卡犯罪是币圈风险高发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币圈借用、租用、购买他人的手机卡、银行卡是一件非常普遍的现象，主要原因在于：单张银行卡每日交易限额；降低跨行转账的手续费；单笔转账5万元以下可实时到账；多个手机号码、银行卡可注册多个商户账户用于搬砖套利；单月银行流水过一定限额触发银行反洗钱风控；分散资金集中性风险，防止大额资金集中于某一银行卡被冻结。
出金入金难度增加
正式切断交易所法币支付链路应当是在2017年9月4日，在此之后OTC交易成为了主流的交易方式。不过，央行在这次约谈中明确提出，各机构要全面排查识别虚拟货币交易所及场外交易商资金账户，及时切断交易资金支付链路。这意味场外交易也将掀起一场监管风暴。
彼时，七部委发文明确要求，任何所谓的代币融资交易平台不得从事法定货币与代币、“虚拟货币”相互之间的兑换业务，不得买卖或作为中央对手方买卖代币或“虚拟货币”，不得为代币或“虚拟货币”提供定价、信息中介等服务。同时，各金融机构和非银行支付机构不得直接或间接为代币发行融资和“虚拟货币”提供账户开立、登记、交易、清算、结算等产品或服务，不得承保与代币和“虚拟货币”相关的保险业务或将代币和“虚拟货币”纳入保险责任范围。
“2017年94文件之后，法币交易只能通过OTC的渠道做。也就是说不能在交易所直接用银行账户买卖各种币，但可以通过一些第三方商户交易。”虚拟货币投资者张静（化名）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现在这些银行和支付宝发公告说发现加密货币交易就停止服务，会给投资人带来一些麻烦。一些商户可能达不到银行的要求，更容易被冻结账户。也有可能会冒出一些骗子，以可以交易USDT的名义实施诈骗。”
张静（化名）表示，“把出售信息挂在交易所上面，就会有买家来联系。双方在线下直接用银行账户转账，交易所完成币种转移，就完成交易。只要金额不是很大或者不是黑钱，银行是查不到的，而且并不知道转账资金是用来做什么的。”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目前虚拟货币OTC交易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先用法币兑换USDT，然后把USDT作为支付资金进行币币交易。USDT是稳定币的一种，美国Tether公司为了与美元等值发行的一种代币，即1美元约等于1USDT。稳定币与美元等法币、其他密码学货币或贵金属挂钩，主要好处是价格稳定，可以充当一般交易等价物。
经历过多次动荡，币圈投资人早已波澜不惊。在加密货币玩家李浩（化名）看来，场外交易监测很难。他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大额交易、凌晨转账、备注有敏感词之类的情况容易被银行冻结账户。不过，现在兑换USDT的商户也学聪明了，手里有好多卡和微信小号。对于6月21日的消息，我在的几个群感觉反应都很淡定，老人们最多就是嚷嚷币价又跌了。”
投资者周伟（化名）就是淡定的老人，他评价自己“币圈人胆子大、心大”。周伟说，“现在入金确实比较难，需要给银行提供流水什么的，不然很容易被怀疑是黑钱。市场上很多人被封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银行通过多层追踪，发现有黑钱在账户上流转经过。受昨天（6月21日）消息的影响，有很多人已经割肉退圈了，我就是心大，还在等待机会。”
围堵虚拟货币交易绝非易事
何以淡定至此？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发现，在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各大论坛，早已总结出了一套完成的应对方案。不仅有规避出入金银行账户被冻结的策略，还有解冻银行卡的处理方法。
冻卡主要分为银行冻结和司法冻结两种情况，对应不同的处理方法。被冻结后的第一步，需要联系开户行或银行的电话热线，需要得到三个信息：冻结期限、冻结方式（银行冻结还是司法冻结）、冻结机关。
其中，对于银行冻结，带上银行要求的材料配合处理就行，解释资金往来原因，一般三个工作日内会解冻。司法冻结分为两种：1、警方临时冻结（36小时-72小时），一般而言，说明你的卡不是直接接受黑钱的卡，耐心等待，到期会自动解冻；2、警方提请人民法院冻结，半年到1年，可以延长冻结期，直到结案或者撤案。
那么，银行和支付机构是如何监测虚拟货币交易的呢？记者了解到，一是对重点网站和账户建立巡查制度，一经发现立即封堵；二是加强异常交易环节监测，对嫌疑付款方风险提醒、收款方进行限权；三是加强商户管理，严禁虚拟货币商户准入，并持续对签约商户进行风险监测。一家支付行业人士表示：“这意味着除了主要网站，交易链路上也会有风控模型。对于经常换马甲的，风控也能监测到。”
在博通咨询首席分析师王蓬博看来，围堵虚拟货币交易绝非易事。一方面，需要做好监测模型，比如某笔转账金额和虚拟货币交易价格倍数相当，该账户是否就得考虑封存。另一方面，定期公布整改成果形成一定的威慑作用。虽然几年前就有政策，但是从央行最近约谈部分银行和支付机构来看，意味着对虚拟货币交易的监测将更加严格。一些机构虽不在约谈之列，但并不代表没有此类交易，都是需要加大力度去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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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边万莉 编辑：马春园 责编：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