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英子 北京报道
魔鬼藏在细节里。
目前，68家信托公司中，已有61家信托公司披露了2021年年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对已披露的信托公司年报进行了整理，发现2021年信托公司自营资产的风险仍在上升，但较2020年有所收敛，不再冒出“黑天鹅”式的大面积风险事件，行业整体已进入风险化解阶段。
某信托公司人士向记者透露，其所在公司2021年自营不良增量主要是因为承接了信托业务的逾期房地产项目，目前该不良项目已进入处置、开发抵押物的阶段。
房地产业务形成的不良并非个例，记者梳理发现，在信托公司2021年年报披露的前五名自营贷款企业还款情况中，有多家信托公司发放给房地产企业的贷款出现逾期。
中诚信托投资研究部在研报中指出，2021年，61家信托公司风险压力整体有所上升，固有资产信用风险规模有所加大，不良水平有所提高；房地产信托规模的整体占比明显下降，但多数信托公司仍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由于风险引起的资产减值准备以及公允价值变动对盈利水平产生一定影响。
60家自营不良规模同比增21%
信托公司的自营资产，也称固有业务，与信托资产受压降不同，自营资产近年一直呈增长态势。
信托业协会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底，全行业自营资产8752.96亿元，同比增长6.12%，增速较2020年底微降。
记者统计发现，目前已有60家信托公司在年报中披露了自营资产质量情况，同口径下，这60家信托公司合计自营不良资产余额(含次级、可疑和损失三类资产，部分已扣除计提拨备)为542.56亿元，较上年同期增加了21%，增速回落了24个百分点。
在自营资产不良率方面，有22家信托公司自营不良率同比上升，1家持平，30家下降，7家保持清零状态。
自营资产信用风险数据是否能反映信托公司的风险状况？
“信托公司自营资产不良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公司的存量风险情况，但并不完全。”此前，某信托公司战略研究部总经理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称，部分信托公司可能会通过固有资金承接信托风险项目，先向受益人进行兑付，再自行处置风险，这种情况会造成自营资产出现不良。
该人士还指出，但有的信托公司并未通过固有资金承接所有的信托风险项目，有的信托公司在固有资产的分类的严格程度上未必一致，因此自营资产不良率无法准确并完全地反映公司当前的风险状况。
值得关注的是，部分信托公司在该项数据下标注了变动原因，让外界得以窥探一二。
“2021年自营资产不良率上升的原因是面对严峻复杂的外部环境，五级分类更趋谨慎。”陕国投在年报中称，2021年末公司固有业务不良资产余额主要为正在清收处置抵质押资产的中科建、播州国投等项目，原值18.77亿元，按照要求计提减值准备后净值8.68亿元。
云南信托2021年末的自营资产不良率为0.28%，不良资产全部在次级类上。其在年报中称，次级类资产为应收云涌系列项目管理费、应收自营投资云涌项目投资收益以及自营投资云涌项目本金。
交银国际信托的自营资产不良资产规模增速排名第一，从2021年初的3329.15万元，升至2021年末的19.63亿元，2021年末的不良率为11.38%。
交银国际信托在年报中直言，公司固有信用风险资产中不良资产项目均是为有短期流动性风险的信托项目提供资金支持，其中部分项目已取得实质性风险化解。剔除上述项目外，公司固有信用风险资产中不良资产余额为0。
此外，记者发现，在交银国际信托披露的前五名的自营贷款企业还款情况中，融资方天津博雅置业有限公司、北大医疗产业集团有限公司均出现逾期，总计占贷款总额的27%。
5家自营资产不良率超20%
风险资产的处置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
整体来看，60家信托公司的自营资产平均不良率达到8.61%，同比提高约1.15个百分点。13家信托公司自营资产不良率超过10%，5家信托公司超过20%。
对比2020年自营资产不良率前五的信托公司，2021年的自营资产不良率均有所上升，但其中有3家信托公司的不良资产余额同比下降。
具体来看，安信信托、民生信托、万向信托、华宸信托、兴业信托的自营资产不良率依次为99.07%、61.00%、42.90%、39.28%、21.63%。其中，万向信托和兴业信托属于新晋，亦是不良资产规模同比增加的2家。
万向信托2021年末固有业务不良资产余额为21.73亿元，较上年新增16.35亿元，自营资产不良率同比上升29.5个百分点；2021年度计提资产减值准备1.9亿元。
兴业信托2021年末固有业务不良资产余额为50亿元，同比增48.58亿元，自营资产不良率上升20.77个百分点。
对此，兴业信托方面回复记者称，2021年，受到外部监管政策趋严、宏观经济下行、房地产等行业风险积聚爆发等多重因素影响，公司虽极力加强风险管控，大幅压缩退出风险项目，但因部分风险项目年内集中下调风险分类导致自营资产不良率有所攀升。
兴业信托进一步表示，公司将持续加强不良资产清收处置力度，针对不同项目特点制定一户一策处置计划，推进特殊资产专业化经营，探索运用投行理念重组不良资产，充分挖掘不良资产价值，提高处置效率和效益。
另外3家信托公司则依旧处于存量风险化解的过程中，且2021年净利润排名位居行业末尾。
安信信托的固有业务不良资产均已迁移至损失类资产中，2021年余额为86.14亿元，同比减少10.22%。其在年报中称，固有业务方面，安信信托2021年度亏损金额较上年度有较大幅度收窄，主要原因为公司与中国银行及信保基金就公司部分债务达成和解，相关债务重组利得增加，导致2021年度亏损减少。
民生信托2021年末的固有业务不良资产规模为42.94亿元，同比减少13.2%。其在年报中表示，2021年，公司严格落实监管部门意见和各项要求，积极应对化解各项风险，努力推进信托层面引进战略投资者的工作，持续推进不良资产处置及清收工作，妥善处理投资人兑付事宜，稳步落实客户维稳工作，充分协调股东单位开展资本补充及流动性支持相关工作，推动公司早日恢复正常生产经营。
华宸信托2021年末的固有业务不良资产规模为6.06亿元，同比下降5.83%。其在年报中披露，2014年，华宸信托向内蒙古万丰物资有限责任公司发放贷款0.5亿元，已到期，未收回本息。
同时，华宸信托还在年报中提到，对于固有业务，信用风险主要来自固有资金投资购买的金融产品；2021年期间，公司投资各类金融产品安全性较好，各产品均处于正常运行状态。
“2021年信托公司共计提减值损失187.04亿元，相当于每家信托公司计提了3.07亿元的减值损失。虽然2021年减值损失的计提规模较2020年有所下降，但减值损失的规模仍处于近年来的高位。”百瑞信托研究发展中心于6月1日发文分析称，虽然计提减值损失会对信托公司当期净利润产生不利影响，但从长远来看，信托公司审慎计提减值损失，可以避免净利润的高估，有助于行业的长期稳健发展。
(统筹：马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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